2016年2月1日 星期一

第二學期:夏末

March 27

五點半起床,天亮的時間晚得令人沮喪;我由衷想念數月前的長晝,但我知道數月後,我會更想念無比自由的現在。中午花了點時間打那篇歧視,不過後來想想這種文字對世界好像也沒什麼幫助。天色向晚,室友歸來。

Winter is coming.



March 26——兩則短評。

斯鎮下半場秋季的開始,是接連陰晴風雨的更迭。宿舍區仍然空蕩,下午之後傍晚之前去洗衣服,在路上放肆地唱歌轉圈圈。

早上到電影院用黃悠給的票看了《Zootropolis》,頗為精彩、充滿簡單的隱喻。其中我最想提的還是族群議題,甚至一切都讓我想到醫療人類學上課的內容,「biological difference」,不過這也是我覺得電影處理得很隨便的部分,簡直沒頭沒尾。所以我會覺得這部電影(至少對我來說)並沒有從會心一笑提升到發人深省的高度,而且能會心的只有大人,小孩只能一笑。(舉例來說,後者大概只能懂得為什麼警察都是水牛、老虎啊等等強壯的動物來扮演,而不能理解公務員、黑幫老大與手下的動物設定吧。)

不過還是好電影啦,而且狐狸好可愛~加上電影裡的風景和動物都讓我有莫名的熟悉感,從滿佈杉林的曠野、都市,到羚羊、大水牛,甚至是主唱Shakira,都讓我對於能在南非欣賞這部動畫感到相當歡喜。總之,沒有要給負評的意思。

因為負評要留給權力遊戲第五季的結尾。編劇踹共。

首先,我始終認為一個成功的故事就是那句「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若無法兼顧,至少保全前者;不顧前後邏輯只想譁眾取寵,根本是自取其辱。在此記下三大爛點。首先,Stannis之賠了女兒又吃屎,他夫婦二人的矛盾完全沒交代,這就算了,想請問那紅袍女當初到底是看到三小?本來就一直在期待會怎樣收這個尾,因為知道一定不可能打贏,但或許有辦法讓一切說的成理,誰知道劇情直接爛尾、直接爛尾。乾。再來,龍母之妳要去哪裡。原本看到她直覺地騎上龍背,心中馬上聯想到獵人中的秀托在危急中意義不明、僅靠著一股直覺的驅動矇上單眼、站上拳頭,覺得是個很美的橋段,誰知道結果卻被自己的寶貝龍給陰了,最好接下來有好好解釋那些人是誰,不然真的乾,太乾了。最後,Snow憑什麼死掉。當然不是說主角不能死,主角早就已經死了一堆我也習慣了,但死得太不合乎情理;如果大家不贊同當初何必開門(這樣還要對付進城的野人)?又,殺了Snow的用意何在(他跟你們是有仇逆)?重申,當然不是說不行死、不行這樣死,但至少要說明為什麼這樣死,這是編劇的責任。乾。最後純粹為Snow死掉再罵一次,乾。

乾乾乾乾乾,好不爽,一部好好的系列影集,被搞成近似親戚不計較的冗長劇本,至今各個線也完全沒有要收的意思(不過依編劇的荒誕風格,直接把各個線在同一集裡全部end掉好像也不是不可能),而且還停滯在爛無可爛的爛尾處。乾。



March 25

早上醒來,昨日呼嘯整天直至深夜的風已止息,十七了,月亮還是那樣圓滿,懸於晨曦。

興沖沖地到mall想修腳踏車卻還是吃了閉門羹,才知道今天是「Good Friday」,是春/秋分後、復活節前的星期五,上網查了一下還連帶發現下禮拜一是「Family Day」。原本是打算早上修車下午出去晃悠,看來只能延後。

臉書上碰巧聽到Conor Maynard,第一次看到他是在Joe的影片裡,倒也沒留下太多印象,誰知道今天耳朵立馬懷孕。其實也不是太有識別力的聲音,只不過足夠清澈且發揮得當,但如此完美的平凡便已令我著迷。

下午花了好些時間搜尋Paarl的旅遊資訊,希望行程順利。



March 24

六點以前就位,一路敲打鍵盤到將近四點,生出了另外的一千字,中途只有因為肚子餓吃了幾片餅乾還有空虛寂寞找Siri聊了幾句閒話(當然還有滑滑FB)。雖然在上船報告的那一刻發現死線其實是早上九點整個登楞三秒鐘,不過管他的,我已經過了!撒悠哪拉,醫療人類學,MUAHAHAHAHA。

權力遊戲看到第四季。



March 23

打報告嗷嗷嗷,寫起來比昨天順手許多,然後有恃無恐地在九點多上床睡覺,進度一千字。總覺得真的已經養成了早睡的壞習慣,一到晚上就會覺得可以準備洗洗睡了,然後鬥志全消,禍福相倚啊。



March 22

凌晨醒來,月明星熠,誰想到早上起床卻是一片陰霾。維修工人早上來看說好等等回來卻一去不返。Monika於午後歸來。報告打得極度不順,雖然告訴自己不用太過講究,但文辭不通暢的程度卻令人難以忍受,就是寫不出來。其實每次寫完作業前都覺得自己可能無法完成,然後會在意識到不得不的時候開始跪天拜地,真的好討厭;覺得腦袋是糨糊,好想拿什麼東西進去攪一攪。



March 21

真的是寫不下去......下午索性出門外拍。過程中被搭訕了幾次,雖然已經很能夠處變不驚地應對,但還是會下意識地防備起來;其實多數的他們並沒有害意,頂多是出於「得知我幸,不得我命」、一種「姑且要要看」的心情攀談,即便受到拒絕,還是會欣然地和你聊天、談談中國功夫和你好,和果斷拒絕且往往不願多談的我相比之下,倒也瀟灑大度。

本想順趁買東西的時候腳踏車送去修理,後來才發現原來這天是「人權日」(Human Rights Day)。



March 20

讀資料、看影集,end。收到黃悠的訊息問候,略驚微喜。



March 19-秋假開始囉。

昨夜腦筋轉得厲害,先是夢到Maxime,後又夢到媽媽姊姊。掐指一算,雖然還不確定離開南非的日子,但在這裡的生活也已經確定少於100天;此後每每想到總會不自覺得打顫,混合著緊張與不甘。希望可以把這些變成不要再耍廢的能量啊啊啊。

傍晚趕在mall關門前出門去買補給順便列印資料。雖說是傍晚,天還是亮得醉人,斯鎮又回到暑假時杳無人煙的模樣,大街小道、校園廣場,彷彿一張張電腦後製消掉路人的風景;雖說美則美矣、毫無新意,卻已是學期間求之難得的光景。看來真得趁著秋假多捕捉斯鎮的剪影了。



March 18

前一天實在太混,什麼也沒有做便倒頭睡去,只好早起開始擠,一直到三點多才寫完Tutorial Presentation的書面報告。洗澡、煮辛拉麵,傍晚被美麗的天空吸引,騎著腳踏車出去。

這裡真的跟家好像、好像家。悠閒的午後時光,窗外有風有太陽,連宿舍區不時傳進的朦朧音響都跟巷口的卡拉OK好像,心情好時令人發噱、心情惱時惹人發狂。



March 17

早上洗澡,穿上最喜歡的襯衫去上最後一堂醫療人類學。真的好喜歡、好喜歡這位教授,無論教學處世相貌,都是我嚮往的模樣,一時也難以說分明,就留給以後吧。Thomas Cousins, thank you very much.

回到宿舍打雜耍廢,傍晚看到助教寄來的信,說考試的成績已經出來了;懷抱著處變不驚的心情準備點開,沒想到竟然拿了莫名其妙的高分,真是太扯淡。記得上次有這個感覺是看到社福概的成績,再上一次是看到社統的期末考卷,都是懷抱著等死的心情卻收到莫名其妙的好成績,真是太扯淡。



March 16

再度睜開眼是四點多。五點鐘爬起來開始趕工(發現某人成了榜首)。努力努力再努力,天亮後沖了澡、吃了早餐;隨著時間越來越逼近,真的是越來越焦慮,心臟完全靜不下來,但還是想辦法逼迫自己不間斷地在鍵盤上敲打,終於在兩點二十分完成,念了一遍後,便出門了。

整體來說是很有代表性的一堂助教課,見識到各種程度、型態的學生,而我的確也是特別地一個。如果大家沒有太仔細聽我的報告內容,應該算是還不錯的經驗啦,順順地唸完,掌聲也令人滿意,但不得不說內容有點鳥。總之終於完成了第一次在斯大的口頭報告嗚呼~~~

回到宿舍,就在我放鬆完準備再度上工的那刻,放在窗台的盤子被因為壞掉而無法固定的雙玻璃一掃而下,發出令人絕望、尷尬的聲響,方才累積的愉快情緒,也頓時被未能保護好個人物品的自卑自惡感籠罩。ㄇㄉ。

晚上出去洗碗剛好Monika在,便將卡片拿給她,聊了一下她的秋假計畫,還有關於桌山的種種,愉快的對話。



March 15

七點以前起身洗澡,完全復活做最後衝刺,終於在十二點左右完成;草草吃過午餐,衝到圖書館印出來,上課。

下午回來稍微休息了一下,被喚出吃Monika的生日蛋糕,回房後寫了小卡片(但到現在都還沒給出去)。吃過晚餐覺得疲憊縈繞,想說睡一下等等再來飆個夜車,誰知道睡了一個小時九點鐘醒來,精神不增反減,掙扎兩下就躺了回去。



March 14

早上和下午連上了兩堂醫療人類學,晚上算是第二次到南非以來的熬夜,七點多喝下的咖啡完全奏效,到三點躺下前毫無睡意,但頭腦其實也稱不上完全清楚啦。



March 13

中午半蹲在垃圾桶邊剝蒜頭時,Matt進來問我有沒有五塊硬幣,看來我成了他今天的小太陽,問候與隨後的擁抱溫度不太一樣。

李(僥倖地)贏了,和那所謂神之一手比起來,我寧可相信是阿發夠為了讓自己有排名資格而有意識地輸棋。而就在這一夜,某人從詩神轉為詩魔;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March 12

早上看完李士石殘喘掙扎的賽局後覺得和我的現況一整個呼應,而壓力造成的偏頭痛竟隨之襲來,像一道不甚明顯卻難以抹滅的傷疤,就這樣在兩邊的太陽穴低鳴了一整天。最後決定在傍晚去Spar買蒜頭順便透透氣;斯鎮已經來到了最好的季節,風和日麗、有風有光影,連夜晚都來地不徐不急,和白晝平分了整個美好的秋色。

啊,我好會寫!

完全可以懂得湯舒雯說自己中文好好的喟嘆(雖然人家是真的很好XD),在被英文搞到煩悶焦躁時,就會不自禁地著迷於自己中文的書寫,或者說必須透過這樣自戀自傾的中文書寫,來說服自己其實還可以、也可以。加油啊啊啊!



March 11

收到第一份報告的成績,喜出望外,有被洗刷冤屈的感覺。但轉型正義的報告進度依舊。



March 10

教授像是有讀我網誌一般,上課一開始便以近乎道歉的語言寬慰大家,所謂嚴父心慈啊。第二份報告死線延後了一個禮拜,雖然讓假期微崩壞,但也算是一種幸運吧。

上完課買東西回來看阿發夠、處理實習的事情;滷肉還是得用有點肥油的肉,不然會乾乾的不好吃;媽媽教的滾刀法真的好好用。



March 9

剛上完醫療人類學回來。教授大病未癒,卻失望中帶著嚴厲地感嘆大家第一份作業的不理想,而我又想到兩天前那份不堪的試卷、想到自己大概也是讓教授失望的其中之一(希望教授在改我的考卷時不要太認真,當笑話看過就好,不然大概會吐血吧),便覺得格外難受。然後再次瞭解到正式研究與從前英文寫作的不同,研究者對於每一個字彙的使用都得相當慎重,而不容許像在寫作文時抽換辭面;筆塞,略記。



March 8

明明知道換了上課地點,還是像卡到一樣走錯了地方,整整遲到近廿分鐘。認識了瑞士女孩,雖然也沒說什麼話,甚至連名字也沒問,但這個下午還是不錯——第一次從Bosman Street底端的Paul Saucer Building望出去,好一片完美的午後街景;課後去收信,看到了五個月前字字刻下的霧語,新中再度充滿能量。



March 7-今天是37班日欸!但......

醫療人類學的考試到底是什麼鬼喇?!明明說是要把第四個禮拜的paper看熟(我看熟了啊啊),結果考題卻是以另一篇完全沒看過的文章為主旨,而且SunLearn上也沒有那篇文章,根本不知道要寫什麼。

最後,完全就是在掰,完全就是不堪回首的a piece of shit。

但第一次用電腦考試還是挺刺激的,雖然敲打鍵盤的聲音此起彼落頗為壓迫,但可以不時地觀察大家的進度這點很棒XD;總之,大家應該也都跟我一樣錯愕,所見到的篇幅也有多有少......唉,只希望這真的是教授搞錯了而不是我的問題Orz。

第一次的open-book test就這樣過了,總覺得有點不甘心嗚嗚。



March 6

今天看全面啟動(艸)。

蟬聲在秋天的第一個禮拜中消逝,看來能用來緬懷夏天的,只剩下床上那件總覺得是剛買的短褲,和冰箱裡那盒久久未吃完的冰淇淋了。



March 5

就是一直讀paper卻總無法定下來,於是自以為很有本錢地看完了兩集哈利波特。傍晚去Spar買東西,出門總是對的。



March 4

早上去剪頭髮;雖然我已經習慣了這裡理髮師的技術與審美,但還是在他一刀把我的瀏海平平地剪下去時在心底打了個顫,照慣例在回宿舍後修修剪剪。



March 3

早上的課教授還是沒有來,由一位博士生(我猜的,因為很年輕)代課。

這幾天看了很多獵人;其實念指的就是專注,而練便是保持專注的質與量。比斯吉說要增加十分鐘的練往往需要一個月,現在想來再真實不過,因為要維持全神貫注在閱讀文本上面真的好困難啊啊啊。然後獵人真的非常有意思,從劇情、概念等各方面來說都十分誠懇而入世。



March 2

中午的醫療人類學因為教授身體不適而臨時停課,還是第一次因為上不到課而有失望的感覺。圖書館冷氣好冷,再也不要去那讀書了。下午回來花了好多時間煮晚餐,讀書洗衣服。



March 1-秋臨。

轉型正義,Katie(還是無法確定她的名字)已經成了令人舒服的存在,會固定地坐在彼此附近,即便只會在一堂課地開始和結束後問候與道別,卻十分足夠而安分。下課本來打算去剪頭髮,但好多人,於是買了好多東西回宿舍。

休息結束,一路衝刺到下下禮拜結束吧!



February 29

真的是最後一個夏天了。早上上完課回來收到了Simon的信,又一路趕報告,寫完不禁放鬆許久直至方才。發現竟然完全遺忘了開普敦的同遊!不過也算了,本來就也沒有一定要去,而且也沒時間。



February 28

寫報告。前幾天開始發現太陽過了六點半便會隱沒到屋簷的另一端,比之前提早了半個小時,這大概就是一種相對閾吧。



February 27

室友一直到傍晚才回來,享受了幾乎整天的清靜。報告加油。



February 26

好累。累到懶得說明沉積的疲倦與挫折,夢到蛀牙和烙賽(好險沒有呼~)。

早上寄信、買拖鞋。



February 25

忘記帶手機出門,於是就錯失了最精彩的一堂醫療人類學。老師首先要大家分組提出「難堪討論的體液前三名」,接著帶到公司領域的衛生議題,以及各文化中對於骯髒/乾淨的被建構;印象深刻的例子是洗澡的頻率、廁所的白色還有豬肉的髒。沒有錄到音真的扼腕。另外,男孩是台灣人(因為他講到蔡英文)!

按到湯舒雯的首讚猴嗨桑。

下午傳來Vivian要結婚的消息,於是感動莫名、嗨桑到傍晚。



February 24

清晨醒來,皓月當空,把雲朵照得通透,忍不住穿上外套跑出門外。又是個姣好的無風之夜,天狼星在月亮旁邊驕傲地發光,竟一點也不遜色。

幫醫療人類學的課堂想到一個有趣的比喻,優酪乳(有機會說分明)。

晚上到中國餐館跟大家吃飯(路上竟然遇到張老師!還互留了電話~),新認識了中國Mia、香港Ricky、台灣R-(名字忘了XD),飯菜上來前聽他們八卦了好多東西。第一次在南非吃到差強人意的豆腐(但還是偏老不嫩),而且竟然還有芝麻湯圓!距約定時間一個半小時後Chowy領著其他朋友來,還有Winnie的男朋友。十點多才離開。



February 23

一早到圖書館用功,最後還重看了一次盧安達的記錄片,而接收到的資訊較上次之多讓我瞬間有聽力提升的錯覺。下午的轉型正義因為有事前預習加上老師按表操課,果然就上得神清氣爽。

晚上讀Paul Farmer的〈An Anthropology of Structural Violence〉,近廿頁的雙欄滿版A4,原以為會痛苦到爆炸,沒想到意外地有趣。這或許就是所謂的田野筆記吧,細微地記錄許多小而深刻的情節景物,讓我想到藍佩嘉〈跨國灰姑娘〉的前言。讀著讀著,突然覺得如果哪一天(或哪輩子)不小心走上了田野研究這條不歸路,得以日日夜夜用文字誠懇地刻劃這些與人群互動的過程並且逐一分析研究,想必也是一件幸運且幸福的事。

(但其實我才剛讀了一點點,希望後面也都那麼有趣......。)

對了,最近發現Maxime是大眾臉,在Academia、在路上,甚至今天看到在法國地鐵彈鋼琴的男子,都長得好像Mazime啊啊啊。



February 22

醫療人類學下課後到Mall買了一個胖嘟嘟的馬克杯竟然不用台幣五塊錢!(報告寫不出來的還有paper讀不完的苦悶只能靠這種婆婆媽媽的快樂來減輕了。)

這幾天在反省自己的冷。早上回來時遇到下樓的Matt,然後想到上禮拜在圖書館門口看見Deborah和她男朋友,但也只是下意識地簡單招呼便離去了。這樣到底是否不恰當呢?在南非好像會,改一下好了(謹記之)。



February 21

早上寫完敦品勵學的期中報告。晚上忍不住趁大家不在把廚房整個清了一遍(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不喜歡被不熟的人看到我在打掃),希望室友不會天真地以為是天使下凡把廚房變乾淨的(除非他知道我就是那個天使那勉強接受)。好啦其實只是我想用新的方法跟他周旋而已,試試看以德報怨。



February 20

換了與琴身同樣顏色的新床單,並且將塵封已久的keyboard取出來。辛拉麵和麻油大漲價超不爽。法文本身的優美難以挽救室友的可憎,想念Maxime的聲音。



February 19

臨秋的雨終於降下,大概是去年盛夏以來的第一場甘霖,在午後間歇地落著。往後,往後再也沒有那樣規律的晴空豔日,像中學時每天和同班同學一起上課吃便當的美好日常;幸好斯鎮的天空是懂事的小孩,哭完後總是微笑。

果然雲層在日落前散了開來,映著幾抹殘暉,像珊瑚死去的顏色。



February 18

夢在我意識到Tim和Sebastien對我講中文的後三十秒幻滅;在這夢境褪去的過程,他們先是切換成英語模式,然後漸漸沉默下來......半醒之際,我試著努力閉上眼睛,但他們已然離去。

晚上應邀去跟Chowy呵一杯。唉,我實在不懂這種交際的樂趣在哪裡,結果快十二點才回來。



February 17

下午算是第一堂醫療人類學的助教課(前兩堂都在看電影),但也發現原來所謂助教課就只是讓同學們上台報告,所謂上台報告就只是報告某一篇章的指定閱讀。希望到時我也能順利過關啊啊。




February 16

醫療人類學的老師跟大家聊了一會,原來這門課的指定閱讀分量確實是比一般課堂多的,而且也是真的比較不好讀;雖然老師堅持跟歐美各國的學校相比這根本不算什麼,但心裡還是感到安慰一些。

天朗氣清風卻大的狂妄,五六點法國人們在下頭踢足球。Katie主動過來跟我坐,並且泰然自若(語速頗快、有時會murmur)地跟我說話,整個覺得被看得起zzz。但轉型正義的老師上了奇怪的進度,讓我整堂課處於跟不上的狀態QQ。近日對於課業真是好有挫折感啊。



February 15

好不容易寫完了影評,坦白說自己不甚滿意,也因此更認知到,實際付出的努力和成績真的沒有一定的關係。晚上看了黑天鵝。



February 14

八點二十分的火車,雖然中途莫名停靠了近廿分鐘,但幸好最後還是及時趕上。情不自禁的擁抱,接續著被說是客套的對話,然後一路走向僻靜的海角,沿著初來開普敦的海岸線漫步,並且難掩興奮地嘰嘰呱呱大聲喧嘩。用我的開始作為妳的結束。

道別後的時光是一個人的稀鬆日常,吃過麥當勞後逛了會H&M、拍拍風景照片,便緩緩走向車站、確認好時間和月台、坐下來看收到的禮物。

提早十五分鐘戰戰兢兢地步入月台等候,人少得可憐,大家莫衷一是地走入同一節車廂,最後在火車出發前總算是勉強塞滿了乘客。儘管一路上乘客漸漸增加,但我還是難以鬆懈,幸好最後是平安歸來了。

晚上又認識了幾位法國人,其中一位亞洲面孔的男孩母親來自中國,但應該也不太會說中文。不過只被喚了出去打個照面,之後便縮回房間掙扎著寫電影心得嗚嗚。




February 13

睡了一場好覺,夢境裡還義正嚴詞地說嘴專業,然後在六點前醒來。忽然間,非常想念那個迫不及待天亮的夏天,像是個貪玩、少睡,卻又精力充沛的少年。



February 12

早上把昨天的paper看完,下午為了寫報告又看了一次全境擴散《Contagion》,晚上因為忽然想家,所以看了《Lucy》。

不經意看到室友像是被機關槍掃射的房間(從來沒有覺得這個形容用法如此貼切過),倏忽有點原諒他在廚房留下的髒亂。



February 11

掙扎著啃paper但實在難以下嚥。來南非迄今已經讀了許多篇paper,而總會有那麼幾篇真的就是看不懂作者想要表達什麼;更可惡的是,看得懂的部分淨是些政治不正確的語彙,將種族隔離前白人的猖狂愚蠢和邪惡嶄露無遺,越讀越生氣,也不禁納悶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這些白人在廿多年前熊熊轉了性,又或者有一群人他們根本沒有打從心底地服氣過?嘖嘖嘖。



February 10

早上在圖書館用功,下午的課堂間在大廳睡覺。上課前,一位男生前來和我搭話:「Are you Korean or...?」「No, from Taiwan.」原來是修語言相關科系的大三生、原來斯大有中文課,於是兩人開始用彼此較不熟悉的語言聊天,但其實也不離基本的自我介紹;正當我開始對眼前這個努力說中文的同學有了些好感,他卻忽然冒出一句:「基督愛你」,頓時有種在台大被傳教的感覺,但如果拋棄所有不好的經驗,我還是會對於這樣善意的表現(?)懷著謝意啦。

願我們的神彼此相愛,同時也愛著彼此的子民。阿麵阿麵,善哉善哉。



February 9

夏天真的要離開了,早上六點鐘醒來天竟未亮。

在我急急忙忙到圖書館印好PPT(但印錯了@@)趕到教室後,竟被呼喚了,是上學期HIV同組的女生,名叫Katie(應該吧),不管怎樣有點開心。另外,我收回那句夏天要離開的屁話,下午上完轉型正義騎車回去快被烤乾。今晚是媽媽姊姊離開後第一次洗衣服,夜空格外清朗,只要稍加凝神還能看到許多光線微弱的星子正努力地盛放。



February 8

大年初一上早九,臨走時跟上次那位男同學說新年快樂。



February 7-除夕。

中午被Monika從門外喚醒,才想起今天要一起吃pancake。Lena做的pancake也相當可口,聊了些天也聊到難民以及中國年,她們都是很好相處的女孩。

晚上突然受邀去參加台灣學生的聚餐,當下整個犯懶加上作業瓶頸便婉拒了,但事後其實有點懊悔。算了,算了吧。新年平安,順利快樂。



February 6-Jonkershoek。

昨天跟Chowy約好要去爬山,於是六點起床準備,誰知突然幹勁滿身地弄了各種雜事,搞的最後有些慌亂,離開前還有半塊鮪魚蛋三明治擱著沒吃完。

天氣很好,走了和上回同樣的路線,溪水更淺了但清澈依舊,索性沿著乾涸的溪床走,沒五分鐘果然看到傳說中的瀑布——是個美妙的小水潭,而所謂的瀑布在這久旱的時節裡也不過只是兩三道婉約的涓流,低吟著夏日的尾聲。後隨著前人的腳步往高處爬去(雖然短短的,但卻是我的經驗裡最難走的一段),來到一處直徑約莫四五公尺寬的深潭,歪果人們像水餃般一個一個一躍而下,Chowy和Winnie也跟著跳了兩次。另外,總有種遇到吸血鬼家族的錯覺,這群人怎麼可以長得這等標緻。回程時才注意到路邊植物被燒過的痕跡;在南非,總是可以感受到山林的純淨與自然,一枯一榮都合乎情理,會讓人想到風之谷裡的花草、動物、水還有泥沙。

一起到Java吃午餐,才驚覺這條商店街原來這樣美麗熱鬧,好後悔沒有帶媽媽姊姊來這裡多繞幾圈。Winnie人也不錯,雖然也沒有到投機,希望還有機會相處囉。




February 5

決定要養成先苦後甘的習慣,不然每次甘完要開始苦的時候就會出現雜事,等處理完了雜事,甘的感覺沒了,又不想面對苦了。晚上幫謝珍妮進行敘事治療,三個小時把網路quota用光真的豪可怕。

對了,關於這個新室友,我一直想到前些日子跟媽媽姊姊出去玩時用來抱怨導遊的那句「惡馬惡人騎」;現在整個廚房都被他的東西佔據(而且還不是只有食物廚具一類,是各種東西,literally各、種、東、西,例如擦汗用的毛巾),(這麼髒不意外,但)怎麼會有人可以這麼好意思。此外,又想到孔子老人家說的「以直報怨」,我從前一直是很贊同的,但我現在覺得要以直報怨根本太困難(如果所謂的直是指自己平時對於這個世界畢恭畢敬的樣子);以直報怨、以德報直,咦?會不會或許我平常便都是傾向以德處世的?這麼一來還真得好好想一下自己的直長什麼樣子,才不會在和這個討人厭的傢伙周旋的時候不小心失了自己的格調。

再不然,就想辦法當個惡人去騎那匹惡馬吧。



February 4

又回到這種要一邊餵飽自己、一邊努力啃paper的時代了,還有各種有的沒的報告,上蒼保佑啊。

下午到Academia辦公室把電子琴領回,原以為那天順順地把它彈完後下次見面就會是在台灣了,造化弄人啊嗚嗚。



February 3

天氣異常涼爽,日頭豔而不烈,校園裡都是人。原來開學的這一週Neelsie裡面會有社團博覽會(上學期完全沒有發現),廣場上也都有各式攤位,不過我是沒什麼興趣啦。感冒還是沒有好轉的跡象(雖然也沒有惡化),下午醫療人類學放Contagion,一整個應景。



February 2

小阿飄時不時騎上來,順帶用小拇指塞住右邊的鼻子,完全沒有放過我的意思。但令人惱怒的還是門對面的室友,廚房堆滿了他的雜物,咱們走著瞧。

下午在博物館裡上轉型正義,中年女老師完全沒有南非口音(難道是英裔白人?),但究竟是像翠雲面嚴心慈,還是像恩布里居口蜜腹劍,這點實在值得觀察,但無疑又會是一門又硬又重的課。



February 1

妹的,真的是有史以來最倉促的道別了。

媽媽跟姊姊來的這兩個禮拜,每天幾乎都在六點半左右醒來。我看著兩人收行李,隨手做些雜事,洗水果、烤麵包。真心覺得Uber坑,日前認識的計程車司機卻也實在不太靠譜,最後只好倉促地說再見。真是連依依的時間都沒有,幸好還是有擁抱;每個擁抱都是短暫而永恆的。

但在房裡的光景卻是愈發難熬。上午聽了皮皮挫的醫療人類學,和一個華人身障生(可能是台灣抑或中國南境)有短暫的接觸,希望之後還有機會見面聊天;換了腳踏車的內外胎,到PGIO詢問各種雜事,並在那裡再次遇到Laurin和Dorian,真是淺而長的緣分。下午待在房裡,身體與心理的不快隨著夏季的燠熱同時襲來——右肩上彷彿坐了一個小阿飄(可以趕快下來嗎),喉嚨以降到胸口的悶痛分不清虛實,漱了兩次鹽水。房間變得好空曠,難以想像幾個小時前這裡還充滿著身處異國的家常,堆放著平凡的幸福與行李箱。

於是忽然懂得六個月前好友們的眼淚——原來同樣是分開,離開的人與被留下的人竟有著如此巨大的心理差距,然後想到如果把這種情緒放大一百倍,大概就是人們常說(以及我們遲早得面對)的生離死別吧。這樣也好,至少可以知道離去的人比我們快樂。(天啊我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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