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gust 13-滿月文。
到南非整整一個月了。一個月來,生活中充滿了許多小風小浪小太陽。
像和媽媽說的,因為離台灣好遠好遠,以往的煩惱和想望全都遺留在另一個半球,於是理直氣壯地開始截然不同的生活步調與元素——黎明即起、既昏便息,灑掃烹濯、行影作書——都是我在台灣能而未做的事情、都是我在這裡的小偷閒和小幸運(茲紀念這兩天不知怎的對這首歌著魔XD)。
對自己的期許,除了學業上要有所長進,還有希望可以把上述那些簡單的幸運轉化得更南非一些。我可以的。
August 12-長假後的第一個上課天。
Afrikaans考得小崩壞、發現有部分沒有預習到,接下來整個課程壓力超大;聽力和語感遠不如原生於歐陸的大家,語態及文法也尚未教得完備,一種低能感油然而生,幸好老師溫柔。可惡,人一己十、人一己十!
發現買跟煮食物真的成了我生活上的調劑,相當舒壓(有時候還會不小心吃太多www)。晚上社會學前在教室外打食譜,聽著身邊的南非學生用Afrikaans聊天,但只聽得懂第一句"Hoe gaan dit?"(你好嗎?),然後Ina和David先後坐到我的右、左手邊,慶幸有了固定座位的朋友(?),後來也聊了比平時多的天(但其實聊的不是「天」,而是關於課程)。我自己覺得今天的社會學非常有趣,是關於南非的家庭結構與婚姻狀態,經過老師的講授也讓我對自修的文獻有更多瞭解,很開心。
回宿舍意外地和Maxim、Simon聊起來,起因於不認得一種看起來像檸檬的水果(聽說富含油脂可入菜),然後聊到我放在櫥櫃上的各式調味料、伏特加、異國料理之夜,Maxim還邀我和他一起喝一杯。很喜歡今晚的互動,對彼此從不瞭解到驚喜,然後提出邀請、期待分享,這是我交朋友的方法,希望你們能感受到。
August 11
買了麻油和雞胸肉,順利完成三杯雞。跟Simon確認過後,似乎是某個室友誤拿了我昨天買的牛肉絲,他說會再幫我問問,Let's wait and see.晚上的電停得頗玄,只有插座失靈,電燈和網路都健在,幸好一下就恢復了。(剛剛確認了,的確是另一位室友誤拿,雖然解決辦法不會是我的選擇,但就算了吧。)
天啊這三天概括看來就是煮飯、讀書、看電腦ㄏㄏ。
August 10
日常。走訪新賣場。舒文學姊的餅乾怎麼突然那麼好吃。
August 9
室友都不在~~~在宿舍放肆地唱歌煮飯聽音樂。好期待十二月底大家都離去只剩我一個人在宿舍的時光喔哈哈哈。
August 8-Cape Point
照片能說的就不再重複了,意外的收穫是和幾個異國女孩聊上不少話,像是Mia分享著瑞典和南非文化的不同(包括IKEA和這裡的waiter),還有當Rebecca和我說著「在大自然中感覺人類的渺小」時,會覺得很開心。雖然我只能在能力範圍內給予回應(因為要藏好馬腳),但幸好她們都是接話高手。(聽說瑞典的新聞和廣播什麼的都是英文而不是瑞典語。)
最令我印象深刻的還是這裡的海岸線,斑斕的砂被浪花淘洗的十分綿密,淺灘上的水色清澈如許,海湧洶洶卻又溫柔......(突然羨慕起歪果人天生可以把這樣的顏色留在自己的眼睛。)
August 7-晨跑首發。
兩位室友六點半便起來吃早餐、準備出門,我特意打開房門低調地烤吐司,並跟他們問聲早安。呃......這樣可以感受到含蓄內斂如我的善意嗎?
跑了上次未能深探的溪邊小路。斜陽在山頂和樹梢留下印記,一路往下弦月的指向跑去。胡同深處看到了一隻鷹,松鼠來回穿梭,枝顫欉動鳥鳴,自在。回頭從途中的一道小門出去,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樸實美好的大道:金黃色的陽光如風似水地潑灑在屋瓦與枝葉上,黃澄澄的,光望著便令人充滿幸福感,美得讓我跑不起來。後來就是一路走走停停,穿越或折返幾片綠地,美麗的房子夾道座落。在中午前回到宿舍。
開始弄地圖的事,大費周折,洗完衣服煮飯,吃完繼續弄地圖,然後就傍晚了Orz。
August 6-不怕犯錯,便總會對的。
這兩天有著很美的下弦月,亮東邊,清晨六點高掛,七點俯視我於窗邊。
HIV下課後再次前往山腳的體育館詢問,然後到商場找米酒、回PGIO確認Service Fees事宜。「學生的身分就是要用來犯錯的。」阿喜的話言猶在耳,我想這次到南非是真的要讓我好好地、勇敢地犯錯:勇敢地說不流利的英文、勇敢地問奇怪的問題、勇敢地示弱、勇敢地做本來就會犯錯的我自己。
儘管有些時候的確荒謬尷尬難為情,但也都不過是一晃眼的事情,而我也要感謝那些溫柔地允許我犯錯的人和場合。另外,後來也順利地找到取代米酒的伏特加,黑人店員姊捷還跟我說上幾句話(但我本性害羞也沒有另闢話題只是禮貌性地回應),希望之後經過門口時可以跟她打招呼~
發現這裡也有星羅棋布的夜空,到了夏天一定要去外面的草皮躺一下的啊。
August 5
利用Afrikaans下課到社會學前的時間走路去逛了一下Neelsie和商場,在晴朗的校園裡沒來由地被拍照,廣場上又熱又鬧著。發覺自己越來越像個斤斤計較的宿舍煮夫了,看到特價的東西會手癢、看到買貴的東西會心痛,但或許斤斤計較的從來也不是那幾塊錢,而是一種......呃......感覺。
隔了一夜冷靜不少,相信自己會被找到,保持原狀吧。放慢腳步未果;隔了條街揮手。
晚餐煎了青椒蘿蔔和雞肉配粥,於是打開窗子透風,讓味道散些,不想這一開卻捨不得關上了。夜色如漆,空氣中有青草的味道,和台灣的一樣(山林溪澗的味道、黎明深夜的味道,無論世界各地都是一樣的吧),連我始終不知從何而來、依稀氳含如碳火的味道都一樣。著迷——即使夜風冷冽,也寧願開窗裹毯,希望房裡染上一點這樣好的氣息。
August 4-也要讓自己感覺更友善些,至少某些時刻。
清晨起來天空是一片厚重的玫瑰色,完全沒有前幾日的清朗。今天的早餐和午餐都做得很順利,足登雅堂。午間下起一場難得的大雨,爾後轉晴了一陣,隨後卻又襲來渾濁的雲層,幸好沒有再落雨。
社會學今天換了教室,也因此換了座位。下課後David招呼我,但我本來就不是擅長聊天的人,何況還是有語言問題,所以也只能一搭一搭地說上幾句話,然後一起走幾步路。其實這幾天在課堂上和一些伙伴的互動都滿不錯,我想我的確是需要一些特定的場合來包裝我的不善言辭吧。希望之後有機會可以和大家多聊聊,要再勇敢一點,但不管怎樣,有過這些我很開心跟榮幸。(嗚嗚但剛剛又意識到一點可惜)
天氣作為一種老套的隱喻(cliched metaphor)(打出來只是因為很喜歡cliched和metaphor這兩個單字XD),即使見微知著了又怎麼樣呢?好吧或許可以改劇本,但那就不是原本的自己了,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會和原來的不一樣,難說較好或較壞。
August 3
最近實在夢到好多人啊,幾乎把每個團體都夢過一遍了,甚至夢到一些從未見過或許久不見的人,像是陳鯊魚和Vivian,而且從上禮拜開始幾乎每個夢境裡面都在講英文zzz。
終於弄好網路,回到宿舍測試skype、炒飯,然後視訊。別於捧著手機敲敲按按的來回傳訊,是一種我永遠需要的安欣。
傍晚時分忽然停電,索性打開手機的光和音樂,提筆緩書。入夜後,左手邊的窗外一片漆黑與天一色,僅有兩三個窗內搖曳著燭光,門外的室友如常齊聚看影片。或許是受媽媽鼓勵的影響,即便身處暗室卻覺得今夜寫得極好,但也或許是寫大家名字的緣故。八點多來電,卻也不思正務,放下筆後懷著好心情,早早就睡了。
August 2-在宿舍扎扎實實地過了一天。
昨日開始宿舍區便傳來既輕卻濃的音樂,夜半醒來時聽到,早上下午也間歇地響著,我倒不厭煩它們,這樣模糊的樂音其實和台灣巷裡的卡拉OK頗為相像。話說昨天頭撞了個大包,於是從夜裡到現在也時不時地隱隱作痛Q,看來還要一陣子才會好。
五點半起身看電腦、但直到七點多才敢開門做早餐(怕吵到室友,但後來發現他們好像昨天就出去玩了沒有回來),接著寫了好一會書法,做午餐。有種吃貨的感覺,就是做做、吃吃、做做、吃吃,但心中卻也踏實。這裡陽光一向晏好,房間和家裡坐向許是差不多的,每到下午,陽光就會緩緩灑進然後一直拉長到晚上;三、四點的時候,陽光剛好會從我的左肩罩住背部以降,於是我會盤起雙腿喝碗牛奶聽串音樂(趁著室友不在還可以跟著哼一下歌)翻幾頁書,十分享受。
這大概是我在這裡的日常,除了準備學校的課業,便是書法、讀書、看Youtube(這幾天因為網路莫名所以不能上FB)。都是很簡單的事情,都是在台灣就可以做的事情,有時候也會問自己這樣會不會、算不算愧對,但至少目前覺得不是,因為這些都是我喜歡做的,也的確是我從前渴望能好好地、漫漫地,做的。
我想會這樣做到我厭倦的那天吧(如果有的話)。天氣再暖和一點想去晨跑(一定要晨跑,不能是其他時間)。
![]() |
↑ 寫完書法的報紙就拿去包垃圾桶唷很有文化氣息ㄅ |
August 1-《蒙馬特遺書》
和七月一樣,這本書平常地結束了;但也因為平常,所以突然。說不出什麼感想,有些懂得,卻也只是懂得。對絮的酖戀和不解、對小詠和家人的感激和斷然、對生命的攤開摺疊再攤開。......我想我還是為她的棄世感到可惜吧,兩個人的事情無法斷言也沒有對錯,對家人朋友或近情人的牽絆也還是其次,但只要愛自己勝過世界,就不應該離開自己、離開世界啊。(也想到阿喜看傅小弟)
「活着沒有意義好像並不能構成自己終結自己生命的理由,因為放眼望去大家都活得沒有意義。」——韓寒《一座城池》(無關,只是每次看到有人自盡都會想到這句話。)
July 31-力圖振作。
流連Youtube,下午到體育館,然後補吃貨。
七月就這樣結束了,今天的心情又比昨天更平穩一些,總之本來就沒有一定要怎樣,怎樣都是好的。「也沒有所謂最好的,」多年前妳說,「誰都不能保證我們得到或沒得到的那些是最好的。」
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後來覺得有點愧對,畢竟人家金榜題名是努力換來的,而我的他鄉遇故知是機運。)(但機運後面也是有很多努力的吧。)(可惡想想人家為了金榜題名的努力啊你給我振作一點!!)
July 30
這幾天其實狀態不佳,自我效能低落、也沒遇到或做些什麼好事。首先是一連錯過了幾個學校辦的郊遊活動,明明也花了不少時間,今天則是網路莫名,FB和台大信箱都無法登入,而這禮拜的課程學習狀況也不是挺好(早上的HIV整個zzz)......
不過生活本就是這樣,好事壞事總是一併發生。也幸好如此。
總會遇到一些好人,像是好心為我說明種種事務的Grant、親切友善的捷克男孩David、結帳時想幫我付2元蘭特的好心太太、好吧還有部分時候的部分室友。是我應該加油。
關於沒有報到學校的四個郊遊團,還是想要寬慰一下自己:室友說其實他都打算自己去,和朋友一起租車或搭計程車什麼的,這樣也可以玩得比較盡興。我想他是對的,只是我廢,不會開車也不清楚這裡的計程車系統(聽說和歐陸是相近的),更尚未織好一張緊密的人際網絡,所以困頓;的確是該努力,或許沒有報到學校的團體,反而會讓我更努力地研究旅遊行程、和室友有更多的相處機會。
大不了就是少玩一些地方嘛。反正我人在南非本身就已經是在玩啦~
(不過還是下定決心,下學期如果學校還有辦類似的旅遊團,一定要以老鳥姿態搶先報名所有活動!哼,哥可是要在這裡待一年的人呢怕什麼!!)(這兩天都在靠原來是免費的Youtube在療癒呼呼~)
July 29
晚上停電,又把我逼出房門和室友齊聚,一起玩了助喝酒興的遊戲,同上回點起了蠟燭,甚室好看。唉,本來想教他們玩殺手或是抵抗組織的,但看起來他們不會有興趣(聳肩)。
July 28
不知怎的,今天早上腦海中突然自動播放起阿光在圍棋會所下棋的畫面還有聲音(老闆說不收他錢因為大家都想跟他下棋~遇到秀英那段,再來是跟塔矢說:「也許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吧」和對門協歡笑地說:「我也這麼覺得」),然後倏地發現電腦裡沒有半首棋靈王的歌(只有手機裡自己彈的破爛版本)。阿光一開始是想把大家心中的佐為給「消除」的,但後來,他一定無比希望塔矢、河谷、甚至越智和門協等人,都可以一起記得或感受到他吧(嗚嗚每次想到就會以淚洗面到底為什麼呢)。
晚上社會學意外地遇到昨天的David,雖然也沒多說話,但還是有些開心,緣分都是寫好的。
July 27
這幾天花了不少時間在讀社會學課程要大家看的資料,內容是有關於南非憲政體制、2009與2014年的民代大選,各黨派之間的拉鋸與歷年票數變化等等。有些辛苦但也滿精采,有空詳述。
中午是Afikaans(這裡的語言)課。老師很棒,同桌的David、Mike、Simon人也都很好,和我聊天、教我彈舌。決定拋棄英文好好學Afrikaans哈哈哈!下課出電梯門後還遇到走樓梯下來的David(我膝蓋痛所以zzz),因為他可能會轉到其他班上(人數關係),便和我互留下了電話。雖然很突然,但交換電話可能對外國人來說也是一種常態(?),總之也很開心,慶幸自己有被交朋友的能力。(對了,而且發現同宿的德國人頗單純良善,坐在隔壁桌的我們在第二時間相視、點頭、微笑,而無任何疙瘩。)
回來煮粥、準備洗衣服,Tim跟我借(踏板有些壞的)腳踏車,希望他玩得開心,歡迎多跟我借~(我可能會為此花錢去把腳踏車修好XDD)。洗完衣服後回來好累,九點就睡了,下午以後都沒讀書嗚嗚。
July 26-如果今天只能記住一件事,那麼以下的這些都不會出現。
總之就是再度任性地跟了宿舍區的登山團,花了不到一小時就到達昨天的地方,原以為就是這樣,沒想到還可以繼續往上爬(昨日我實在太無知惹)!在途中的山峰還棲息著一群野生(潑)猴,但據說是很反常地沒有對我們發動騷擾。另外,路途也更更更更更加難險(昨天的路根本就是小兒科),時間也更久(大概花了兩個半小時走了那種奇險無比的路吧www);懶的用修辭記敘了,總之就是十分刺激陡峭真的是要手腳並用才到的了的那種。
不過風景並沒有和路途的難度一樣有十分顯著的提升(但當然還是比昨日更美不少啦),但下山時大概讓我的膝蓋減少了幾十年的壽命吧(到現在還在痛QQ,人生第一次膝蓋痛就痛那麼久嗚嗚)。總之真的是一次難忘而且非常需要毅力的跋涉。
對了,不知怎地今天幾乎聽不太懂同行伙伴的對話內容,可能因為口音、可能因為語速、可能因為其他種種未知的原因,雖然我也索性當啞巴,但偶爾被問到問題時就會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超尷尬。可惡,我是不是真的應該要好好努力加強英文呢還是順其自然就好XD。
下午吃完飯回來洗澡,然後有了一件上面種種都可以被忘記的事情。
補:可惡,本來今天要講關於桃步走的事情的……總之,認識大家一年了,很開心也很奇妙。
July 25──獨行Coetzenburg Mountains。
到這裡的第二個週末。知道有室友今天要去爬山但不清楚確切時間,於是打定主意要到客廳吃早餐藉以打聽情報,但在端著剛做好的鮪魚蛋吐司和一碗牛奶with巧克力脆片走向餐桌的剎那,卻又覺得天啊此舉實在刻意,索性折返鑽回房間。但實在好想出門啊啊,這麼好的天氣都沒有雲欸!於是抄起手機和證件任性地跨上腳踏車輕裝出發。
還是會冷,幸好陽光甚暖、天色極佳。走了那條一直覺得很美的路,在自己認為安全的範圍內恣意騎著,偶爾回頭、牽行,沿著水流緩步。繞著繞著到了山腳,橄欖球場後方是一片無人的綠色海洋,於是在那唱歌、眺望、轉圈、想念。
後來便不小心上山了。這真的是超出預期,畢竟隻身登山還是被覺得瘋狂。先是走過先前途經卻未選擇的道路、俯視著上次騎行的路線,然後開始循著坡面翻過一個又一個山的稜線,迴紋針狀地爬著。然而,上山的路在過了廢棄建築後開始變得陡峭難行,再往上爬甚至沒了人工的階狀物,只有滿佈多彩砂石與植物的坡面。於是一邊硬著微微發麻的頭皮跨步,一邊祈禱老天保佑我一切平安(抖),畢竟身處一個風大路簸又四下無人的峻嶺,感覺任何一個閃失或意外都是要命的啊啊。
一路上不斷想著到底可以爬到哪裡,每到一個停榫點都會抬頭望望那遙不可及的山尖,想著真的可以到那裡嗎、真的可以到那裡嗎?
然後就真的到那裡了。
這是人生第一次爬到這種山頂吧(真的是山頂喔喔喔)。從前在平地上的我都懷疑是不是真的可以到那種視覺上刺刺的峰頭,想著「到底路是長在哪裡啊(山坡遠看明明就平平的啊)」、「是要怎麼上去」之類的問題,二十多年的困惑如今全部揭曉(就是一開始迴紋針狀地爬,但最後真的就是要循著坡面往上攀),感覺很奇妙。
風更冷也更大了。原以為此處會聚集一些方才邂逅的登山跑者,但卻不然,徒有一根圓柱狀的碑,刻著眾人登頂後的沸騰聲情(山上沸點低)。這種孤絕感卻讓我愈發歡快,於是遠眺開普敦西岸和隔了一個海灣的非洲大陸,然後是前方與雲朵臉貼臉的桌山、右手邊的SU校區,以及身後五顏六色的山坡地(大概坐落了幾片自然保留區和葡萄酒莊園吧)。當情當景,太美。
本想可以尋著另一條路下山,但放眼未見什麼可能性又不敢擅自冒險,姑且作罷(還是想著要安全回家)。下山時遇到三兩群登者,其中有第一天好心的法國帥哥和說要來健行的二位室友。儘管是依著來時路返回,卻著實比方才更加難險,一路上滑了幾次。總之後來終於平安下山啦~
我喜歡探險,但鑒於人類本身的脆弱性和存於世間的種種風險,我更喜歡和喜歡的人一起探險,那也讓我的特質更加顯著。
回房後看見從開普敦回來的室友,微笑招呼:)
晚餐配慧菁的最後一堂精神醫療,不到三十分鐘的錄音檔我聽得陶醉,幸好也吃得夠快,飯後是自己的琴聲。
July 24-室友都不見了。
早上發現室友們在客廳的黑板牆上畫上了不少東西,其中包含大家的名字與國旗……當我看到青天白日滿地紅的時候真的是亂感動一把的(嗚嗚室友人怎麼這麼好QQ)。
下午開始就沒看到大家。知道應該是有兩個人一起去開普敦了,而其他人好像後來也有出去(或者也龜在房間?);只是有點意外,一整天沒有看到──或說是感知到,畢竟我常常把自己關在房間本就少真的看到──他們,竟讓我感到有些不自在。本以為是可惜著未能跟上,但後來想想興許是早上的欣喜和感激之情無處投靠的緣故吧。
昱得學長說,留學生很多時候要學的其實是獨處。我想我是很善於獨處的,儘管未能做到完全的慎獨,但或許其實、的確更喜歡有人相伴,喜歡讓人喜歡。於是下定決心要更開放一些,step by step。
July 23
第三門課是關於HIV與愛滋,程度大概介於以上二者。終於報了ISOS的活動,主事的大哥人也滿好,儘管初期印象不佳。傍晚寫了會書法,晚上被通知去開住民會議(嗚嗚我真的太封閉了,謝謝你們)。
July 22
國際事務處的Wifi看來是被關掉了嗚嗚,手機的資料用量又莫名地爆衝,於是把心一橫刪了手機裡幾乎所有能刪的應用程式。好討厭的感覺啊。
第二門課是Afrikaan,First Meeting相當迅速,無事。為了上傍晚的社會學,到圖書館坐看妙津姊。一樓大廳的某塊屋頂像活大水池上方那樣鏤空,光線從外頭舒緩地灑進,感覺甚好。
July 21
PGIO的Wifi真的很討厭。第一堂課在傍晚,是社會學:當代南非的政治與文化變遷(Sociology: Politics and Cultural Change in Contemporary SA),頗有挑戰性,光是要用中文論述就有難度,遑論得以英文書寫思辨,而且感覺教授完全沒有要體諒國際學生的意思啊啊啊(可以不要把essay和presentation講得那麼輕易當然好嗎嗎嗎)(赫然發現在台灣好像從未有過個人學術上的presentation?)。
還是不確定怎樣跟室友們相處才是好的,就不知道要講什麼也不想喝酒吼,只好繼續龜在房間齁齁。
July 20
最近總是早睡早起,一來因為無事、一來因為耽溺──耽溺在靜謐的晨間甦醒,然後在床上坐起滑FB;幸運的話會連接到地球彼端的家人朋友,並兀自在對話間想像燠熱盛烈的北半球。做個幾下仰臥起坐和伏床挺身暖暖身子後,我會到書桌前沉沉地坐著,翻翻書、發發呆(、打打殭屍)(玩電腦也能解鄉愁好嗎)。
前幾天便讀完了陳夏民的新書,這兩日開始探閱妙津姊。午後陽光晏好,我拎著書和衣服到宿舍的洗衣部。黑人姊姊對我很好,在那裡度過了悠閒的時光,不過妙津姊的文字總難讓我久讀,像是隱隱帶著刺。想到某人。
晚上突如其來的停電將我逼出房門,默默湊在室友們的身後一起用電腦看電影。他們將幾根長長的白色蠟燭高低有致地插在空紅酒瓶上,火焰晃漾而明亮,如畫,真是頗有情致。
July 19-Coetzenburg Mountains
早上和議威、韶玟、Sharon視訊,然後到附近採買食材。午後和室友同遊SU後山,一起跋涉俯衝、坐看雲起水流,真的是一次很好的經驗。
晚上電鍋初體驗,呃呵呵呵呵呵。
July 18-Cape Town Tour
開普敦沿岸風光,並未顯著地勝於白沙西子,但也夠美了。
July 14-16-Orientation
和抵達時的心情相比,這三天實在是不輕鬆。總之就是充斥著各種宣班和制度介紹,但因為語言口音等因素,實在無法在當下便完全瞭解,不過其實都是些細瑣的事情,只是漏掉了那些眉眉角角就會讓我無比焦慮。
最讓我煎熬的大概就是開戶和買sim卡了。這兩件事情我完全沒有在台灣自己辦過,過程中的確面臨一些障礙,而那些障礙又給自己帶來其他心裡障礙,但幸好後來都遇到很好的服務人員並在他們的協助下順利完成。
另外,和國際學生們的相處其實也令我相當不自在。我始終難以理解不過認識兩三天的社交場合為何會有他鄉遇故知的熱絡;這些一見如故的場景(和語言和身高差距RRRRRRR←示意圖:R是歪果人、R是我)我無法融入,但這並不打緊,因為我也樂得可以享受獨處時光。但有些場何卻未必允許如此。
星期四晚上的Welcome Dinner堪稱災難。原本以為就是一起坐下來吃頓飯,沒想到後來大部分的時間都被拉到台前一起「跳舞」(呃……應該說是扭動,總之就是跟大家在電視上看到的夜店場景一樣:昏暗凌亂的燈光、重節奏背景音樂、瘋狂扭動的人人人人人人)(好啦我必須承認部分歪果人的肢體律動真的滿好的)。而之所以謂之災難,是因為會被一、二位特別友善、熱情的學生拉著起乩,於是只能隨之舞動,不過也真的要謝謝他們,友善熱情如此(還會buy me a drink)。
終於到了周末,昨日風雨如驟,卻終於搞定了好些事情。在這裡的生活實在沒有想像中愜意,但我會加油並且堅強的(搧眼睛)。
July 13-Departure/Arrival
和父母擁別(這個諧音有點可怕哈哈)並且順利出境後,便開始推著行李車遊走於一、二航廈,孤獨感自此接踵襲來,但並不厚重。一個在天津教書、要去開普敦看媽媽的白人大哥因看到我行李上寫著Stellenbosch University而向我攀談。原本以為會一起到開普敦的,沒想到在香港就各自上了不同班機,讓那句稀鬆平常的「see you later」無預警地成為空響。
登機、轉機、登機。
晨光在飛往約翰尼斯堡半路上的遠東燎起,才意識到在這星球上逆向航行,便是一場飛機與地球速度的競逐;而地球終究跑得比較快,在我們抵達以前,天空的猩紅色調已完全退散。然而,各種delay讓原本在約堡短促的轉機時間硬是縮減到剩一個小時;後來因為入境辦理、領取行李、recheck等冗長步驟,只能改搭下班飛機。
開普敦的白天並沒有想像中冷(但晚上是另一回事zzz),至少陽光沒有騙人。機場到學校的沿途風光也美得未曾想像:藍天白雲下是一片無盡的綠,或豐或荒。
在國際事務處繳完學雜費、到宿舍放好行李後,跟(其他國際學生的)風到附近晃蕩,結識了一位義大利女孩。SU不像台大有圍牆,它就只是一個校「區」,和外圍道路直接相連,並在區域中心坐落著各式商場、餐館云云,最晚六點就會關門。逛完後回來開始出去找Wifi,在Academia(我住的宿舍區名)繞了幾圈未果,最後如FB上所說,被姊姊哥哥們照顧護送。
回來後同層的室友都在,開始一個一個根本記不起名字的自我介紹;虛應故事後我逃回房間整頓行李,中途被邀請一起晚餐。這段真的非常趣味,像是看到法國人把雞腿放下油鍋後不久皮就焦掉,然後甩下一句:「I’ m not used to cooking with oil:P」便閃人(bro,他明明就有烤箱為什麼不用?!),而在我救援成功之前就又跑回來插手,最後雞肉深處還是沒有熟。或者是看到實在很像小屁孩板的德國時尚男模把一整包pasta倒進鍋裡(還不時噴濺),最後試吃的時候有點惱羞地說:「It’ s different from home= 3 =」,真的是非常想笑。
掰惹謂,住在我這棟這層的共有七個男人(4法、1德、1荷、1挪)、一個男孩(就是我);一問之下卻發現我是第二或第三老的(!),其他都是方滿或未滿二十的底迪(但他們根本每個人都像我uncle啊啊啊)。呃……就是很普通的男生。至少比較外顯的人給我這樣的第一印象。開始意識到同處的難度,例如要花上兩個多小時共餐閒聊,還要小心地提議、安排如何清洗餐盤等等。他們應該每個人英文都比我好,而且很喜歡聊一些歐洲哏,有時候只能聽懂六七成,幸好都還能順利應答和一起笑。
啊,叨叨絮絮講不完,總之希望不要被當成怪胎就好,但如果可以當個被敬而遠之的怪胎好像也不錯xD。
近日開始沒來由地在夜裡亢奮或在晨間甦醒,像是身體知道自己即將遠行,提早調整不過六個小時的時差。而在方才的夢裡,我用一種近乎瓊瑤式奔跑的速度朝前邁步,並在逆向穿梭於人潮的過程中和許多朋友微笑招手。
我想最好的道別,也不過如此吧。
一路平安,應該會載滿鑽石級的收穫回來😊😊,加油
回覆刪除舅媽謝謝!好喜歡您的鼓勵啊啊:)
刪除住你一路順風!體驗旅行帶給你各式各樣的驚喜=)
回覆刪除:)
刪除前晚夢到與你在草原上奔跑,不知是非洲、還是桑科。
回覆刪除暫且是桑科吧,還沒有來到這裡的草原~
刪除